【嘉凯】再见，偷花人

#再一次借题发挥

#是原著向

>>>

雷德送给蒙特祖玛一束花，是鲜血那样让人看着会精神亢奋的颜色。

“那是什么？”

“是玫瑰花，老大！”

“玫瑰花？”

“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

嘉德罗斯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都会喜欢玫瑰花，他觉得蒙特祖玛表现出来的情绪中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她一直都是那样，像是没有什么感情一样将别人的好心泯灭在凝成一条线的嘴角。可他是最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那一个，而且他不是女孩子，他也不喜欢玫瑰花。

对于他来说，世界上所有的花都只有一个名字，花就是花，玫瑰，或者是随便什么，它们可以叫做包括玫瑰在内的所有名字，没有外界的干扰也会自我淘汰，少了雨露阳光的浸渍就会逐渐枯萎，对于他来说，世界上的所有花都只有一个名字。

弱者。而优胜劣汰，世间是不需要弱者的。

雷德似乎还在不屈不挠，在蒙特祖玛接过他送的花的时候他有些兴奋：“老大你不喜欢玫瑰花吗？”

不喜欢。

嘉德罗斯没有说出口，懒得回答，也压根没有必要，一如此刻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戴着星星发夹抱着玫瑰花的身影一样显得额外多余。

他喜欢的是那个山坡，那个山坡上有一棵树，是个晒太阳又没人打扰的绝佳场所。

他从来没有觉得没有感情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看着云海流动，再过去一点是他出生的那个星球。他有时候会想起来那个地方，祖玛问他会不会想要回去，可他说不上来，对于那个星球他同样说不上喜欢和厌恶，它只是存在着，在他迷蒙蒙的被称之为心脏的那块地方占据一席之地。

偶尔他会思考感情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他觉得他不需要，他觉得他现在这样就很好，可是当世界整个儿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些他不熟悉的他觉得不必要的他想要接近又却越走越远的感情像风暴眼那样席卷而来不给人留下一丝空隙。

尝试一下闭上眼睛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那些被称之为感情旋涡的东西便在他的脑海中在他的心脏中甚至在他的胃部肆意流窜，大举入侵。

像玫瑰一样的颜色。是血的颜色。反应过来之后喉咙中会有甜丝丝的血腥味传过来，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尝到了血的味道。

之后他大体上会站起来叫上蒙特祖玛和雷德，去找格瑞，或者能够遇上雷狮，无论是谁，他只求能够心安理得地和他们打上一架。

打架的时候能够听到金属摩擦声能够感受到碎石落在身上擦过皮肤后的疼痛，这个时候真实的血腥味能够盖过喉咙中莫须有的血的味道，那些在安静的时候大举肆虐的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便会暂时离他而去，只有打架的时候，他才能够什么都不想，他才能够感受到最最真实的自我。

 

>>>

最近嘉德罗斯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根本没有必要的爱好。

称不上是爱好，只是他格外钟爱的山坡和树被另外一个入侵者给占领，而他并不忙着去抢回自己的领地，只是在崖上占据制高点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那个小小的粉色女孩抱着鲜红的玫瑰花放在那棵树下，然后和他一样，连坐着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她看着远处的流云，一坐就是一下午。

是凯莉。

他很少去记住别人的名字，可是他认得她，连带着第一次见面在哪里见面她的身边都有谁这样的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记忆这种东西也并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明明不想记住的东西他有时候能够记得格外清楚，而必须记在心中的事情他也能够在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

而她是凯莉，是星月魔女，是他找格瑞打架除了那个青梅竹马以外最值得摆上台面的借口，并且屡试不爽。

格瑞很担心她，担心的要命。

每次和格瑞打架的时候一想到这一点他便会格外兴奋，他并不想知道这个大赛第二为什么要担心这样一个弱者，可是他不止一次地想着在她眼前把格瑞打趴在地上她会露出一个怎么样的表情。

毕竟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在笑，一种格外虚假的，在他眼中还不如哭泣的笑容。

嘉德罗斯看着她。

嘉德罗斯最近经常在这里看着她。

她会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下雨的时候就会撑一把伞，出了太阳的时候就把雨伞扔掉。同样风雨无阻的还有跟着她一起靠在树干上的玫瑰花。

她偶尔抬起头看看天空，偶尔低下头看看玫瑰花，一个下午就伴随着山尖上毫无章法可言的风跟着这个女孩子过的风风火火后又冷冷清清。

“祖玛，你喜欢玫瑰花吗？”

“喜欢。”

“喜欢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高兴吧。”

然而那家伙不高兴，她很难过，她的表情这么告诉他。

看吧，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玫瑰花。

 >>>

他和格瑞再次遇到的时候她也跟在格瑞身边，跟在格瑞边上的还有那个金毛的青梅竹马傻小子和紫堂家的笨蛋召唤师。

他并不想要去分析现在的情况，无论一群弱者抱团取暖也好还是除此之外的另外的计划，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并不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是，他掏出自己的元力武器就能和格瑞打上一架，不管结局是他被打趴下还是格瑞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在安静中总是试图追赶上他的那些莫须有的感情只有在暴力和血腥味中才能得到暂时的缓解。

而她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一如他坐在树下的时候看到的卷积云的颜色，还有他曾经居住的那个星球，海蓝色的，祖玛说那是属于水的温柔的颜色。

可是她的眼神称不上温柔。她还是那一副假笑的嘴脸，和她坐在树下看着玫瑰花的表情如同天与地。

他这一次没有出手就找格瑞，而是鬼使神差一般走到她的面前：“喂，你不喜欢玫瑰花吗？”

她带着笑意的脸染上些许的疑惑，而她什么都没有说，格瑞将他的那把元力武器横在他和她的中间，这是第二次格瑞在他没有挑衅的情况下对他出手。

所以他笑了。正合他意不是吗？

 >>>

可情况并没有在嘉德罗斯和格瑞打架之后得到好转一些。

凯莉依然经常坐在那里，安静的要命。

而嘉德罗斯依然没有和这个被他称为“弱者”的女孩子去抢回他自己的地盘，他站在山崖上，没有大树的庇护阳光大肆地打在他的身上，对于喜欢晒太阳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有时候会觉得看着这个平时总是挂着假笑的女孩子偶尔卸下伪装也挺好的，尤其是嘉德罗斯觉得当自己在看着她的时候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天空要来的好很多。

那些纷繁复杂的感情积于一个点的时候他会感觉好很多，现在，暂时，嘉德罗斯并不希望这个他情感的聚焦点在他眼皮底下很快消失。

有时候他会充满恶意地想，要不要将凯莉就这样绑在那棵树下，而他就在这里看着她，看着她就好，看着她的时候他心平气和没有杀戮也没有血腥，而他就是他，不是大赛第一也不是嘉德罗斯，不需要考虑他来自哪里他将要干嘛，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他只要看着她，在她的身上倾注他所有他并不需要的感情。

可是有一天，嘉德罗斯看到她哭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哭了，有亮晶晶的东西在她眼角闪烁，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耀眼清晰。

哭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人又是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掉眼泪？他曾经想过她若是总挂着那张虚伪的笑容还不如掉些眼泪，可是真正明白过来这家伙是真的哭了的时候又希望她能够把随便什么样的笑脸重新挂回去。

把她弄哭实在是太容易了，他有的是办法弄哭他。

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样让她重新笑起来。

他的心堵在那里，什么东西都进不去，黑压压一片是一种急需发泄的感情。

“祖玛，你什么时候会哭呢？”

“难过的时候。”

“什么时候会难过？”

“某一个瞬间，看到一样东西看到一个人，人都是这种情感脆弱的动物。”

“那她为什么要哭？是因为那些花吗？”

嘉德罗斯在某一个瞬间，在看到她哭的时候他也感觉到自己鼻子的酸意，而他并不是人，他是被造出来的最接近“神”的存在。

而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的眼泪而掉下眼泪？

 

>>>

又不见了。

凯莉放在这颗树下的玫瑰花隔了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就像提前知道了她在下一次来的时候会重新补上一样。

第一次的时候凯莉以为是坡上的风把花给吹走了，这也不是不会发生，山上白天和夜晚的风一向都不一样。

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她同样没有在意。

直到第四次第五次然后直到现在她自己都已经数不清的第N次花都会在她来之前不辞而别。而她会放下新的一束玫瑰，就像在迎接新的玫瑰色的一天那样。

新的玫瑰色的一天。

凯莉看了看远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的云彩，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那个哥哥和莱娜将自己送给他们的花收走了也说不定。

 >>>

谁信啊？

 

>>>

“原来是你啊，嘉德罗斯，没想到你还做偷花的行当，这么喜欢这花，你问本小姐要，本小姐又不是不会送你，你犯得着上这儿来偷嘛？”

凯莉从树上跳了下来，用拿着棒棒糖的手指了指被嘉德罗斯握在手上的那束新鲜的玫瑰花，证据确凿后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谁偷花啊渣渣。”嘉德罗斯却是不输气势。

“你先把你手中的花放下再说这话好吗？”

“……”

“算了……你喜欢你就拿走呗。”

“喂，虫子。”嘉德罗斯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凯莉，一点儿都没有拿了别人的花该有的认错姿态，依然是他那一副傲慢的，就算是身高来的不足也依然盛气凌人居高临下。

“怎么了嘉德罗斯大人？我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情和你打架，况且我打不过你，我认输。”凯莉摆了摆手，打算掏出星月刃做代步工具。

“为什么要难过？”

“什么？”凯莉停下动作，转过身皱起了眉头。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渣渣，你为什么要难过。”

凯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大赛第一，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不是来找格瑞打架就是上来挑衅，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面对面和他说话。而这个在各方面都不认输的男孩子却问她为什么要难过。

那双金色的眸子中多的是不解，像是真正想要寻求帮助的好学生那样。所以她笑了笑：“我可不难过，我现在可是跻身前百的参赛者，我进入了第二场比赛我有什么可以难过的。”

“说谎的话对我没有用，魔女。”他用那双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金色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说话一如既往的斩钉截铁。

“听不到谎言那你也很可怜，嘉德罗斯，有时候谎言可比真话来得让人开心的多。”

“你不可怜吗？”

“可怜？”凯莉走进星月刃坐了上去，她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那里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很小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灰暗一片的生命中说是自己“哥哥”的人对她说人死了就会化成天空中的星星。

“有些人死了，而我却活着。”

“所以我难过。”

“但是我不可怜，嘉德罗斯。”

她坐在星月刃上，看着他的时候居高临下，星星的光倒影在她的眼睛里像是一条河流，而她却是笑着的。

“再见啊，偷花人。”

他看着这个早就擦干了眼泪的小魔女又重新挂上了微笑，或许她的演技更上了一层楼，他盯着她的脸的时候居然并不那么讨厌那种微笑了。

他低下头看手中的玫瑰花。

会见面的，再见面的时候他依然会直接动手把她打趴在地上，会喊她虫子叫她渣渣，会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地告诉她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弱差距。

至于这些花，如果再次见到，他还是会从她的手中抢过，扔到一个她永远也见不到的地方。

而她可以对着他虚伪的笑继续她的牙尖嘴利或者毫不客气地兵刃相向。

但她不能难过，不能哭。

因为他曾试图将他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到她的身上。

嘉德罗斯收起武器的时候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那里平常如初，像是从来没有丢失过一样。

FIN.

再见，偷花人是一首V家曲哈，昨天室友放出来跳宅舞的时候我就顺便开了脑洞。

点文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