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凯】岁时记
#是飞絮太太的那张瑞凯图的不良pa
#说是不良pa好像有点走偏
#涉及凯柠友情向，女孩子之间的感情也真好，朋友真好
#长文预警
01
“……人很早的时候就会遇到将来要和自己结婚的那个人。”
凯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将自己的脸从温暖的臂弯中抬了起来，从左侧源源不断砸进来的阳光让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有些难以忍受，皱着眉揉了揉眼睛的时候发现眼角有潮湿的痕迹，所以她顿了一顿，像是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那样带着不可置信用指甲轻触泪痕，彼时水迹已经被蒸发，但是黏腻腻的感觉还留在感觉神经末梢底端，只要细心去寻找就能发觉到。
她下意识地去看坐在左前方正不受任何外来干扰认真听课的格瑞，他的侧脸在阳光下被毫不留情地蒙上一层细细的不可亵渎性，像是西方绘画中那些面容精致的男孩子，只要给他一本《圣经》，就能唱起教堂礼拜中的礼赞歌一样。
当然，前提是能够忽略他那用发带束起来的一头颇为凌乱的白色头发和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贴上的创口贴的话。
凯莉轻轻哼了一声，开始在意起看上去有些傻的老师说的这一句挺有意思的话来。
所以她侧了侧身子摇晃着自己像个小丑不倒翁一样将自己的脑袋砸在边上认真做着笔记的安莉洁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在得到对方的注视后凯莉笑得没心没肺，凑近安莉洁讲话时声音糯乎乎的:“呐，安莉洁，你有没有遇到过呢，你觉得将来自己会结婚的那个人？比如安迷修之类的……”
“没有。”
“少骗人了。”凯莉扑了过去一把将被安莉洁压在课本底下的图画册抽了出来，被画在上面的男孩子笑得安静又好看，是任谁都喜欢的那种清澈模样。凯莉挑着眉面对因为上课不敢和她胡闹的女孩子，将话说的格外不怀好意:“当然啦遇到了不一定是要结婚的那种对不对？安迷修啊安迷修，听说他最近有在追一个小学妹哦，我帮你去看过了，红头发的小姑娘，性格可爱的不得了，你没戏啦。”
安莉洁并不理会凯莉的落井下石，淡漠地一把扯回自己的画册，斜睨了一眼眨着眼嘟着嘴看着她的女孩子，最后将视线又重新落回笔记本上，她在那句话上用红笔画上了一条线，在最后打上了一个五角星。
可是最后一笔还没到底身边这个刚刚睡醒过来却早已经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一拍她空空如也的桌面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动静让并排坐在边上的安莉洁最后的落笔晕开了一朵火红的花。
老师讲解的声音停了下来，几乎全班的视线都聚集到班级的最后一排来，安莉洁皱了皱眉将头埋得更低了，可是凯莉却越发高兴:“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你说的很早的时候到底是几岁呢？我得有一个心理准备才行啊。”
在凯莉的眼里所有老师都是傻的，虽然她自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但是寻老师开心已经成了一种新常态。所以同学们也乐得个个作壁上观，恨不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能掀起点大风大浪来，好让他们能在看热闹中度过这漫长的一节语文课。
“凯莉，平时没见你这么勤奋啊？今天不逃课了？”
“不逃。”凯莉看了一眼唯独没有回过身来看她的白发少年，笑的时候露出两个俏皮的小虎牙:“作为好学生怎么能逃课呢老师你不能这样开我玩笑。”
在全班发出压抑着的笑声的时候凯莉的脑袋被教学用书轻轻地砸了一下，年轻的男老师似乎对这个爱笑的坏女孩颇为无奈，当对方抬起带着委屈的亮闪闪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差一点被那片真诚的海蓝所欺骗。
“怎么样？上课睡觉，不认真听课还扰乱课堂纪律，外边罚站吧？”
凯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老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她将椅子挪了开乖乖地往外边走去，路途中她再次看向格瑞的时候那个冷淡如水的男孩子终于肯将目光施舍给她，来不及思考这道目光中的含义，女孩子大兴奋，抬起手就是一波举报:“老师！有个人必须要和我一起罚站！格瑞他今天和人打架了！”
凯莉望进格瑞的眼睛，她看见那双如同无价之宝的紫罗兰色泽的眼睛里终于满满当当地装进了她的身影。
02
明明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可是今天的天气却好的出奇，天空一贫如洗，连一丝半点儿的云彩都不见。走廊上弥漫着隐隐约约从一楼的大花园处飘过来的桂花香味，伴随着隔壁班富有节奏的朗读声此起彼伏着。格瑞曲着身子半倚在墙壁上，双手插着口袋，眼神的焦距并没有集中放在一点，他的侧脸和刚刚在教室侧后方看时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了，一瞬间凯莉觉得时间走的很慢，在她和格瑞之间的空隙中缓缓淌过岁月的河流，他像棵小树苗一样开始破土拔高，而她总是原地踏步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需要抬起头仰望他的地步了。
已经快到了放学的时间，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影影绰绰看到校门口聚集的人流，如果说从早上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作为学生一天的开始，那么此刻说是他们的结束也不为过，人在结束的时候总是会本能的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第一次素不相识的相遇，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一开始遥远的距离，到可以用双手真实地触碰的亲近。
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在别人眼里平凡的每一天都在她的记忆当中交织形成一张瑰丽的网。
然后凯莉听到自己开口，声音中带着粘稠化不开的喑哑：“为什么打架？”
而男孩子稍稍抿起了嘴，嘴角有并没有变淡的紫青色淤痕。他别开头，躲开了女孩子探出来的手。
凯莉的右手就在空中停住。其实只要再往前凑一些就能触碰到格瑞的脸，淤青也好，眼角处隐隐泛起的红也罢，或者是右脸颊上的创口贴，她只要想，那张脸并没有进一步逃避的打算。
可是她停下来了，原本带着关心的手瞬间从原来的高度落下抓住了他的领带。她凑上去，拉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和她对视，她说话的声音真诚又愉悦，嘴角的弧度不温不火，像极了此刻将要泯灭的四五点钟的阳光：“还有你的头发。格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很多时候凯莉想过，挂在墙壁上那种厚厚的挂历，只要撕掉旧的一页就能迎来崭新的一页，她以为就这样动动手指简单的否定就能否定自己所有好的或者不好的过去。她曾经就这样呆呆站在挂历前思考这个问题很久很久，可是在指尖触碰到带着磨砂感的纸张后重重将它扯下，扯下后时间依然在她的耳边滴答滴答转个不停，而她光着脚还是能够感受到地板的凉意，当熟悉的少年站在楼梯口喊她上去睡觉的时候她才惊觉她所站立着的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情和凉薄，而格瑞就是格瑞，这个外表光鲜的少年是他们家中最让人骄傲的存在，而凯莉就是凯莉，那天那个少年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稀薄的小夜灯在他的身上打出圣洁不可比拟的光的时候，凯莉终于认清，她站在黑暗中，而凯莉就是凯莉，不可能成为另一个格瑞。
“放手。”格瑞任由她抓着自己的领带。他们之间有15厘米的身高差，他必须弯下腰来才不至于被自己的领带勒到脖子。他低着头感受着女孩子眼中汹涌着的暗流，他只要再低下点头来，彼此之间就能额头抵额头，就像很小的时候他们四个之间为了抱团取暖经常做的那样。
“嘉德罗斯？还是雷狮？”并没有放弃地追问着。
下课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凯莉下意识地松开抓着格瑞领带的手，有些不甚在意地往周围看了两眼，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见的时候她将话落下的掷地有声：“格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以后不许了知道吗？你一点儿都不适合不良少年。”作势要走的时候她转过身来面对格瑞，表情颇为无奈：“等一下我有点事，你和金、紫堂一起回去吧，不用等我啦。”
手从后面被人拉了住，凯莉回头，格瑞安静地在她的手中塞了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别生气。”
女孩子笑逐颜开，在逐渐从教室中涌出来的人流中转身来到格瑞的面前，她张开手臂轻轻抱了抱他，笑容在日光的分界线上半明半灭：“你先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们终究不能成为一样的人。我无法变得像你这样的优秀，而你也无法踏进以我为中心点四散的黑暗当中，就像是日界线那样分割开来，你在线的那边，而我在这一头隔了一个银河，永远跨越不过去。
03
安莉洁往窗外看去，只稍一抬眼就看到了凯莉抱住格瑞的画面，原来淡漠的脸上也洋洋洒洒露出些许微笑来。她看了看了桌子上还端放着的那本素描本，上面用红笔写出来的长句子依然触目惊心：人很早的时候就会遇到将来要和自己结婚的那个人。
很多时候这样的道理总是正确，就算是不正确，它也总是言之有理。
“安莉洁，等下陪我去找雷狮。”咬着棒棒糖的女孩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桌子上本来就没有放课本，看样子对今天是什么作业也并不在意，抓起被安放在椅子后边的书包甩在了自己的身后，转身的时候低双马尾在空中旋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安莉洁往格瑞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男孩子今天安静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平时话就不多的男孩子遇上凯莉还能说上三两句话，可是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过于长的头发被发带束了起来，脸上有多处挂彩，原来一丝不苟的校服被穿得邋里邋遢，虽然对于好看的男孩子来说他们什么风格都驾驭的了，从好学生到不良也只是一步之遥，中午在厕所听到女生们讨论，或许她们更喜欢这样的格瑞也说不准。
可是安莉洁知道这样的格瑞凯莉不喜欢，凯莉喜欢的，凯莉所崇拜的，凯莉所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直都是那个稳坐年级前几在老师和家长的口中都是好学生代表的格瑞。
“你今天不和格瑞一起回去了？”
“不是说有点事儿嘛。”凯莉见安莉洁磨磨蹭蹭，眉头一皱，直接上前拉过女孩子的手往门外走去，出门前没有留下任何的话给格瑞或者说一句“再见”，或许说了才是真正的奇怪，很多时候她走在那两个人的后面看着他们，相差刚刚正好的身高，俊男靓女的组合，就算是平平无奇的高中校服也被这两个人穿出点流行款的味道。而女孩子喜欢梳着低低的双马尾辫，有时候被风吹起打着旋儿，被隔壁班的金抓到把柄，然后女孩子转过身来，用不轻不重的力度砸在对方的帽檐上，打成一片的时候她的笑声却比谁都要来的清澈好听。
那种感情安莉洁羡慕不来，那是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水乳交融的东西，一个人的她从来没有过，将来也不会有。
而她也不可能成为凯莉，这个姑娘是那样咄咄逼人的模样，像是海藻，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也不需要光亮地四处延展着延展着，她似乎很喜欢自己所处的这一个位置，而她的阳光就在她的边上，一只手的距离，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伸出手去抓住什么，因为她早就明白，单单用手是抓不住阳光的。
“你和格瑞吵架了？”
“算是吧，那家伙一整天都没有和我说过话。”
“那为什么要找雷狮？”
“对啊，为什么找我？”原本还是普通的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对话被硬生生插入男孩子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挑衅的语气，雷狮就站在体育馆储物室的大门口，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拿着一只篮球，在说话的期间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手中的篮球往凯莉的身上砸去，嘴角的弧度渐渐的深了：“昨天你找我手下的麻烦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凯莉，今天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凯莉偏了偏身子，将安莉洁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往雷狮的方向迈了一步。站在她对面的是学校中数一数二的不良少年，185的个子，在他的面前凯莉就像是一只穿着JK制服的人偶，似乎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她轻轻击败那样。可是安莉洁知道，凯莉从来不惧怕这一些。
她的声音很低，也很轻，说话的速度很慢很慢，说的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简单的句子，但却一字一字，像是这个时间段从地平线上一点一点渗入夜空中的黑夜一样。
“雷狮，格瑞身上的伤是你打伤的吧？”
一字一句，钝重而缓慢地击入人的心里。
而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孩子身边已经站上了另外三个人，都是从体育馆的储物室中走出来，应该都是刚刚打完篮球换好衣服的样子，好好的校服被穿成了不伦不类的模样。
雷狮双手插着裤兜上前一步走进凯莉就着插口袋的姿势弯腰低头凑近凯莉，有意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说出来的话不轻不重正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带着这个人独有的调笑：“怎么了？你是来帮他打抱不平的？”雷狮掏出手挑起凯莉的下巴，迫使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中好好地装上自己，“看那个家伙平时只知道学习的样子，没想到打架也不赖啊，不愧是你的人。”
“你在乱说什么？”凯莉并不闪躲雷狮的挑衅，在对方的上下其手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将目光放向那一双和格瑞格外相似的紫罗兰色眼睛，从鼻腔轻哼出一声不屑：“我的人？别开玩笑了雷狮，格瑞和我不一样，当然，和你们这些人更是不一样。”
雷狮捏着凯莉下巴的手上使用的劲儿更大了，嘴角的弧度却更深一层，他看着凯莉，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闪躲”，直到安莉洁拉了拉凯莉过于长的校服衣袖凯莉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动作过于暧昧的雷狮，“找你们麻烦的人是我不是他，以后找人打架也找我不能是他，我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雷狮，这只是一个通知。”
夕阳西下的时候夜幕刚刚爬到头顶，雷狮看着凯莉拉着自己的女伴离开留给他一个背影，她并不高的身高影子却被拉的很长，双马尾随风摇晃着，有一种肆意张扬的姿态。
04
如果人的生命是一条河流的话，那么出现在凯莉面前的，从来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土坡，对她来说，她所面对的一直是一整个世界，天空、大地，无穷无尽的远方。
安莉洁走在凯莉的身边，从和雷狮打过照面以后这个平时总是爱笑的女孩子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小小心事，皱着眉，不安的，有些局促的心烦意乱着。她想是不是应该出言安慰一下凯莉比较好，可是想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如何去开口，难道要她对她说：你看，没什么的，我喜欢的男孩子喜欢别的女孩子，够惨了吧，你这又不是失恋，只是自己心爱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像自己了罢了，这是好事。
好事……吗？
就在这样混乱的心情下跟着凯莉走走停停，所以直到已经离开原先道路很远的时候安莉洁才发现她们两个早已迷了路，在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巷子中兜兜转转，她急忙叫停了依然想着心事往前走的凯莉。
“迷路了？你在开什么玩笑安莉洁？我们只是从学校出来去公交站台而已，为什么这么点路你也会迷路？”女孩子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伴。
“喂……凯莉，明明是我一直在跟着你走。”
“可是我以为是你在带路啊！”
“但是你一刻不停地走在前面，我还以为你认得路啊。”
“我的错？平时又不是我……”凯莉眨了眨眼睛，原来还很心高气傲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带了点小委屈：“算了算了，不就是迷路嘛，谁还没有迷过路。我去问问人怎么去车站好了。”
绕了一圈走向学校边上的公交站的时候凯莉似乎有些不高兴，安莉洁想大概是刚刚取笑她堂堂魔女大人也是个路痴得罪了这一位全校闻名不好惹的主儿，此刻她歪着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浑身散发着“不要和我说话”的气场，好在安莉洁做了凯莉多年的同座兼好友，连搬到最后一排这样明摆着承认自己是坏孩子的事情她也陪着一起干了，就差陪着凯莉一起打架了。
打架可能是有些不太现实，但是就现在这个模式让凯莉开口说句话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哪怕是真的要揭自己的伤疤去逗笑这位小魔女她也愿意。朋友这种东西，不是说没有就会没有的，曾经说好的做一辈子的朋友，所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世界每一天都在改变，人心也在改变，可是她们是“朋友”，只有这个是不会改变的现实。
然后她看到凯莉扬起了嘴角，带着她不可一世的笑容。
“你知道吗安莉洁，格瑞一直是我们四个最最骄傲的那一个，从小相依为命，他总是可以一己之力撑起一片天，小时候金和紫堂经常被欺负，也是他挡在他们两个的面前替他们俩挨揍。后来我就在想自己一定不能是让格瑞担心的那一个，我要变强，变得更强一点，没人敢欺负我，我能保护他们。可是你看到啦，我一直都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平时都是格瑞带的路，没了他，我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她稍稍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眼睛在霓虹灯下被点燃：“你知道吗安莉洁，他明明有的是机会被收养，大人们都喜欢像他这样子不调皮捣蛋又聪明的孩子，他不应该像我们，他应该有更好的机会，他明明可以坐到好孩子成群的那间教室里去，如果他不需要操心我以及金和紫堂的事情他可能就是全校第一而不是什么第二，他用不着受抬着下巴看人的嘉德罗斯的气……他和我不是同一类人，你知道吗？”
凯莉说完的时候停了好一会儿，安莉洁从未觉得从学校到车站的这条路会变得这般前所未有那么漫长，黑夜里的灯光渲染了她眼睛里隐隐约约的泪光，只是她没有哭，一直都没有哭，在往后很多年里，安莉洁从来没有见过凯莉哭。
而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凯莉在上课时迫切站起来问老师的那个问题，也不知道凯莉看向格瑞的时候温柔到无解的眼神，她不知道凯莉少了格瑞在身边连回家的路都不会记得，她也不知道凯莉为什么无法接受格瑞活成了她的样子。
她看到对方眼角闪烁的光，她发现她永远都不会了解一个人，就算这个人是她最最要好的朋友。
05
“格瑞？你在这里干什么？”凯莉跳下公交车的时候就发现格瑞坐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里，借助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书。他的头发依然还是束着，只是不像白天那样凌乱的模样了，她隐约想起来那条发带出自于她自己的产物，当时和安莉洁一起逛街看中的发带，觉得很适合格瑞就买了下来。
衣服被整理了一下，领带系的工工整整，黑色衬衫配着过于宽松的运动校裤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放在这个人的身上却格外的合适，依然穿着校服的外套，蓝白相间的男生校服和她身上粉白相间的女生校服常常被学生们拿来做情路装，而他们俩的衣服上涂鸦着星星，是凯莉喜欢的形状。
男孩子抬起头的时候女孩子刚好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堪堪挡住了他所有光的来源。他看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面星星点点带着不可细见的小小期待，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帮她理了理有些被风凌乱了的额发，他合上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顺手拉起了凯莉有些冰凉的手。
“回家吧。”
“格瑞你特地出来接我吗？”女孩子握紧了男孩子的手，走在他身边的时候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冷不冷？”格瑞转身过来看她，作势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女孩子一个手势拒绝了。
凯莉牵着格瑞的手走到了他的前面，在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僻静小道上面对着格瑞，他一步一步往前迈进，而她一步一步往后跟进，就像是一只小魔女在邀请人类的少年进入她的世界中一般。
“安莉洁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是个路痴。”
“你说说是谁宠出来的？”
格瑞看着面前古灵精怪朝着他吐舌头的女孩子，一时间无言以对，是的，他宠她已经宠到了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和金以及紫堂的世界中走进了那么一个女孩。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对一个曾经素不相识的姑娘打成一片。孤儿院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社会，这让他们几个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做“他人即是地狱”。身边那些说是朋友的人，大家一起笑一起玩耍，可是这些“朋友”却一步都没有走进过自己的世界，他们总是明争暗斗着，为了自己能够走出这间巨大的“牢房”而努力。所以他在世界上划了一条线，一边是他、金和紫堂的世界，一边是无关紧要的别人的世界。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别人可以涉足走进来。
可是世界太大了不是吗？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人遇上什么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孤儿院统一睡午觉的时候，那个时候金病了，他正打算偷偷翻墙出去去医院看望金，这个女孩子就趴在不远处的墙头提醒他墙上有玻璃，可是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听她说完话他还是被玻璃划开了手，而她便坐在一旁偷偷地笑；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因为偷了食堂一个馒头被宿管给抓了住，被罚一整天不许吃饭，而她那个时候坐在照不到阳光的角落里，一个人摇头晃脑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偷偷地将自己的午饭放在了她的边上，陪她坐在那个潮湿的角落一个下午。一个下午她都是那样呆呆的坐着，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感受的到的情绪波动，没有吃他留给她的馒头，也没有和他说上任何一句话。而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长头发被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扯在手里，小小的身子在那双手下摇摆不定，而她只是掰下女人的手臂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朝着女人吐了一口口水，口中说着有些含糊不清的话：你才是婊子生的，你全家都是婊子生的！很神奇的是，在他一个男孩子眼中都觉得痛的画面那小女孩居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倔强地咬着嘴唇，直到那里变得苍白流出鲜血。
从那个时候开始格瑞才惊觉原来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同一类人，而她总是将自己埋在黑暗中，光着脚不敢走近阳光底下来。所以他拉她一把，他一直使劲儿将她往他们这边拉扯着却不为所动。而当有一天他涉足黑暗的时候，她却像是一头被占据领地的小兽，使劲驱赶他，划清界限。
“凯莉，我们是一样的。”
“不是的格瑞，我们并不一样。”
路灯的作用下凯莉的身子隐藏在黑夜中而格瑞置身在路灯下，他看不见女孩子说出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他只是觉得握着他的手的那双小手像是在抓紧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握着他不放，甚至还有一些隐隐作痛。
“可是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他悬着的心在此刻完完全全的放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笔记本轻轻砸在女孩子的头上，语气随意：“呐，你居然把回家作业落在桌子里，你真的不想读书了呀……”
“痛啊格瑞，你下手不能轻一点吗？作业那是什么东西……不是还有你吗……”
“没了我怎么办？”
“你会不见吗？”
“你说呢……”
“我可没有允许……”
06
凯莉一把揽过在边上画画的女孩子往不远的方向指去：“喂安莉洁，你看你看，是安迷修和艾比，我早就说你没戏啦……”
安莉洁没有在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凯莉所指的方向，并没有什么意想之中很大的情绪，这个总是不温不火的姑娘依然为她的画上着色，像是成了心如止水的修女了一般。
“凯莉，你信吗？人很早的时候就会遇到将来要和自己结婚的那个人。”
“我信啊。”
凯莉伸出手，明亮的阳光落在手心上，她想了想，然后轻轻地握紧了手心。
阳光很暖，就像是她一直以来熟悉的手心温度。在一直以来的人生路上经历过什么，悲伤跟痛苦都是说不出口的东西，只有一点温度无声地从掌心化开，像能够包容一切黑暗的那种温柔。
FIN.
当时问飞絮要画瑞凯什么pa的时候飞絮和我说想画好学生格瑞×不良少女凯莉，后来又说格瑞的发型一点都不好学生，然后我就说那就不良×不良吧，但说真的格瑞在我的印象中还是适合好学生，所以就有了这个为了凯莉游走在不良和好学生之间的格瑞。
至于孤儿院的脑洞讲道理受到了红黄蓝事件的影响……心情复杂。
最后，惯例宣传走一波，请关注凯莉的微信公众平台：世界珍宝小姐凯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