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橙】缺心眼
#叶修生日快乐！
#曾是年少，涉及伞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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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操场边上的小树林向来安静，偶尔传来足球场上踢球的男孩子发出的惊呼声，由于太过突如其来总会吓跑三三两两在树上停憩的叫不出名字的鸟。
苏沐橙管它们叫做白头翁。大概是因为在语文课本上学到了这种孜孜不倦的鸟的品种，所以最近在她眼里除了叫得出名儿的麻雀，其他鸟一律被她划分到白头翁行列。
那个时候姑娘是真的还小，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电视的时候眉头紧皱会拉着自家哥哥或者叶修将好人坏人分得明明白白，就像在她眼里会飞的小东西除了麻雀就是白头翁那样。
所以当苏沐秋揪着一颗心问苏沐橙喜不喜欢叶修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喊了声“喜欢”。
苏沐秋很着急，盯着自己妹妹脸上还没有下去的婴儿肥憋足了一口气，一句“那你是比较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叶修”的话迟迟没能问得出口。倒是被不经意路过的叶修听到了，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一把揽过了他的肩，自此以后“妹控”这个称号也就相伴左右了。
在小姑娘的眼里，世界是被分为两半的，一半是哥哥、她以及叶修的世界，另一半是他人的世界，那个世界和她无关，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小姑娘的心里，“喜不喜欢”这样的问话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之分，而她想，她一定是喜欢叶修的，像喜欢哥哥一样那么喜欢着。
苏沐橙理了理自己的校服裙子，在爬上围墙的时候被还带着些晨露的青苔绊了一下，摇晃着身子蹲下来将自己抱了住，惊魂未定地往围墙外一人多高的地面张望了去，然后看到了这个时间段在学校外万万不可能看到的人。
男孩子背靠在学校外面的围墙上，白体恤黑色牛仔裤，苏沐秋的衣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过于大了一些，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和他脸上懒洋洋的表情自成一派，适合倒是确实很适合。
而他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听到上方动静的时候从靠在墙上的姿势直起身子来，慢悠悠往前跨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停住，挑着眉毛看着她惊讶的模样，嘴角本就张扬的笑意便来的更加肆无忌惮。
“哟，不得了啊苏沐橙，最近学东西很快嘛，瞒着你哥把游戏学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连怎么逃学都学会了啊。”
男孩子开口的时候迎来一阵风，五月底学校的欧石楠开的正盛，摇落了稀稀拉拉的些许花瓣，整好落在了他抬起头的鼻尖上，然后被又一阵风给吹散开去。比女孩子还要白上几度的皮肤，如果不熬夜不耷拉着的那双眼睛又黑又大，有时候让苏沐橙也跟着嫉妒，而叶修无疑长的好看，来接她放学的时候总是能够接受到同班的不同班的女孩子们羡艳的眼神。
所以她索性在欧石楠铺满她头顶整个天空的围墙上坐了下来，摇晃着被青苔弄的脏兮兮的小腿，同样气定神闲：“当然啦叶修，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师父教的好。”
是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了。
叶修叹了一口气，将裤袋中原本还想拿出来抽的烟放了回去，走进女孩子的时候看着那双同样看着他的毫不畏惧的眼睛，两军交战到最后每次都是他这边溃不成军。
他张开双臂，语气中满打满实的无奈：“下来吧，你要干嘛？我陪你。”
叶修想起了家中那个和他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弟弟，虽然比他小，但是从小能争能抢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是占据下风的那一个。可眼前的姑娘明明是妹妹，自己却将自己打包往她怀里送。
大抵弟弟和妹妹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吧。他想。
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认还为会永远这样“以为”下去，可是当女孩子真的因为他在底下就不管不顾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扑到他怀里用双臂围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闻到她身上被欧石楠浸染的好闻的香味，一时间心跳和思想都慢了半拍。
他抱着软软的小姑娘直发愣。
啊……糟糕，似乎有一瞬间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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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早上，但是五月份的空气里漂浮的尽是软绵绵的炎热因子，上一次没了树木的荫庇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阳光底下又是什么时候呢？
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从家中跑了出来，来到杭州的时候几乎已经花完了身上所有的钱，那一天，认识这对兄妹的那一天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两眼白茫茫的晴天，他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太阳底下融化开去。
耳边的蝉叫声覆盖了无数个个夏天，叶修撇过头去听女孩子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大概是阳光掉进了里面，那双眼睛中亮闪闪的，有些兴奋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一样。
是小姑娘长大了呢？还是他长大了。
“所以你找这种日子里逃学就是为了赚钱？”叶修稍稍平复了有些涣散的心情，一下子找到了重点，问出了疑问。
小姑娘依然兴奋，用力地点头。
叶修扯过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向了远离马路的那一侧，一辆自行车恰好在他们俩身边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而叶修连眼神都不见得变一下，并没有因此放开女孩子的手：“你很需要钱吗？”
“要干一件大事儿哦。”女孩子稍稍侧过身子朝着叶修笑了笑，将手指放在了嘴巴正中央的位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叶修看着她，也许可能大概他能知道她想要干些什么，可并不着急着戳破，只是“哦”了一声抬起一侧的眉毛：“交男朋友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叶修到底在说些什么，恼羞成怒想要强装镇定可是并不理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即使用“太阳晒的”这样蹩脚的理由都无法应付过去，她飞快地跑进了一家广场里，靠着推拉门对着叶修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交！你！个！大！头！鬼！叶修你是猪吗？”
小姑娘是刚刚上初二的年纪，从学校中从网吧中或者从平时她喜欢看的电视剧中总会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若说她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那么此时此刻相处久了之后的她更像一只随时随地反击的小猫。
张牙舞爪的，用她的方式来表现她对待熟人和陌生人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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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为什么要陪你在这里套着这么个鬼玩意儿晒太阳？”
“不是你说‘你要干什么，我陪你’的吗？”
“……”那只是说说而已你个小鬼。
已经将近中午时分，广场外面是热辣辣的阳光，空气在仅能看到些许微小空间的带乐熊套装中变得扭曲变形，有汗水顺着叶修的额发滴落在他的眼睛中，立刻变得火辣辣的一片，他不禁开始担心身边同样状态的苏沐橙起来。
她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上一些，所以看着更瘦了，从小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让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好，这种高强度的活动怎么说都不适合让她来干。
要赚钱的话一定是坐在网吧里帮别人代练账号或者写攻略要来的舒服和快很多吧，叶修想。
这个时候苏沐秋一定正在满大街找他，因为他想起来自己早上是借口买烟给不小心绕到了苏沐橙的学校的，然后正好看到苏沐秋的那个宝贝妹妹逃学翻围墙的样子。
如果那个妹控看到了的话一定会心痛的吧？会扯着他的领子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合就丢下他一个人研究那个该死的迷宫攻略吧？或许不会，在知道那个熊里面是他的宝贝妹妹后，他叶修一定会先被丢进西湖里喂锦鲤的，他敢肯定。
他看着套着带乐熊玩偶套装的苏沐橙东奔西跑派发传单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出言相劝还是冒着被喂鱼的风险陪着她一起发传单，当然，有一半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懒得动弹罢了。
“叶修，你是不是累了？”
大概是看见他在原地一动不动，苏沐橙拖着碍事的服装朝着他小碎步过来，摘下头套的时候他看到她被汗水浸湿已然乱糟糟一片的长发，三三两两黏在她在阳光下接近透明的脸上，有点像叶秋暗恋的那个隔壁二丫一直抱着的的洋娃娃。
所以他伸出手，将她的碎发往耳后拢了拢，轻轻摇了摇头。
“你都不累，如果我说累，这还像话吗？”
而后看到她笑了，比五月正午的阳光还要来的更加灿烂百倍。叶修突然觉得，没准偶尔从网吧出来晒晒太阳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光合作用这种权利啊，可不能奢侈到只有植物可以拥有。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他来，苏沐橙的体力要来的更加出色一些，没准是九年制的义务教育在此刻发挥了些许作用，将近两个小时的阳光曝晒，他已经恨不得此时此刻苏沐秋出现将他扔进西湖里永世不得翻身，而苏沐橙依旧一蹦一跳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喂。”
叶修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将手中的传单往身边递过去，然后看到了一张前不久他还在心心念念的脸。比他要来的高一些，要瘦一些，和那个还在东奔西跑派发传单的熊中人长的三分相似……如果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可能苏沐秋比起现在的苏沐橙来，要更加清爽一些。
岂止一些，这一些有点多，多到只要被苏沐秋发现他的小命就能不保。
他转身就想走，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白的像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可能还没睡饱觉的男孩子啊，大概17岁的样子。”
叶修看到苏沐秋往自己胸前比划的手，想就这样摘下头套往他身上砸过去。
身高在你胸口的那是你妹不是我你个白痴！你才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神经病医院的那一种……
看到带乐熊摇头，苏沐秋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我靠那个白痴跑哪里去了……”
“叶修！你……在干嘛……”神经再怎么粗大概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哥哥，所以原本还活力满满的句子到了“在干嘛”的时候就萎了下去，女孩子在一个急刹车后就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留下叶修一个人被苏沐秋扯下头套，尴尬地一笑而过在热浪中凌乱。
“叶修你个白痴！你带着我妹妹在干什么啊！！”
叶修叹了一口气，一把抢过苏沐秋手中的奶茶给自己狂灌，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连生气都特别相像的俩兄妹中的其中大的那个。
诚如所见，陪你亲爱的妹妹发传单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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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雨，可是这天气冲着盛夏奔去一往直前，所以回温总是很快，没过半天地上早已没了下过雨的痕迹，哪哪儿都是无处安放的几十米大阳光。
叶修洗好澡用毛巾擦着头发就坐到了电风扇的面前，无聊地学着苏沐橙的样子对着电风扇啊哦咦唔的一通乱叫，然后在铺着凉席的木质地板上躺了下来，看着有些年代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后就有软乎乎的灰色扑棱棱地直往下掉，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女孩子放大的故作认真的脸，离他的脸很近，他下意识地往她的唇瓣上看去，估摸着不到5cm的距离。
……他在想什么。
慌不择路爬起来的时候脑袋恰好砸在了姑娘的脑袋上，“嗡”的一声没有感觉疼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叶修立刻退离战场5米之远，看着跪坐在他原来躺着的位置上的姑娘和她手上的那一条围巾有些泛懵。
“叶修，我给你送生日礼物，你要谋杀我吗？”
苏沐橙瞪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委屈的要命。
叶修从冰箱中给自己找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在说话之前喝了几口稳定情绪。
他从这姑娘逃学去赚钱的时候隐约就能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所以陪着她一起在大热天套在人偶服中派发传单，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减轻她小小肩膀上突如其来的负担。
“可是哪有人大夏天送人围巾的啊。”
“哥哥说你缺一条围巾啊。”
“是你们兄妹俩缺心眼吧！”
可是有些糟糕，真的是心动的感觉。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