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橙】距离感
#迟来的生贺，楷楷生日快乐！
#意识流，言词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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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少天你的橙汁。”苏沐橙在黄少天的招手下从他的椅子背后一个轻巧的转身，然后将手中的橙汁递了过去，很快她又走到了喻文州的面前，两个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即又笑开了，弧度不大的笑容，里面是只有他们彼此能懂的心照不宣。
叶修把她从喻文州身边叫了开去，途径他的座位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稍稍停下些步伐，将手中的另一瓶橙汁递了过来。
他没有伸手去接过来，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视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这道目光在他的身上只停留了1秒，带着轻轻的颤动，很快瞥开落在了他所落座的桌子上，橙汁也随之被放在了同样的位置。
“前辈我……”
“生日快乐小周。”
他有些犹豫地开口，而她坚定地打断。他眼睁睁看着她的白裙子在他的身边轻飘飘扬起又轻飘飘落下，带着她无论是比赛场上还是场下的果断决绝，他伸出手，触碰到的只是丝织品的边缘和带着酒精凉意的空气。
可他的目光已经追随着那袭白裙子周转了全场，白炽灯光晃得他的眼睛刺拉拉的疼。
苏沐橙在叶修的面前停了下来，她举起手中的玻璃杯，默契十足地和那个她一直以来的搭档碰了碰杯，很快她的队友们已将她团团围住。她在他们中间发着光，笑容是金灿灿的，晃眼的厉害。而从头到尾包括那句生日祝福，她都没有像看着叶修一样好好看过他。
他们对他说“生日快乐”，所以人对着他说“生日快乐”。可她的祝福来的那么快又那么果断，像是刻意回避，冷淡疏离。
周泽楷突然觉得很难过。胸口传来让人难以理解的纠结感，他一时间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并不是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楚，而是从心底一直蔓延，渗透至全身的一种类似于打了麻醉般的钝痛。
他真的无法分辨这种感情，也许只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很多时候他会提前预测到发生什么——12岁的时候一直陪伴他长大的那条金毛过世了，妈妈给它搭了一个墓，他站在墓碑前哭了，可他很早就知道狗的寿命只有人的1/7；15岁的时候他和职业选手打了第一场比赛，他输了，所以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说，心中无比清楚“失败是成功之母”；可18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提前预支这份难过呢？
还是就算已然知晓结局，还是飞蛾扑火？
因为你看，就像是养狗或是打职业比赛，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依然义无反顾，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5米。
他丈量了一下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从中打下的灯光类似于某种铜墙铁壁，将他的视线笼罩的模糊不清。
为什么会痛呢？恋爱的话……是这种感觉吗？骗人，和他们所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队长，别喝了，你都喝了多少了……”江波涛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他有些茫然地瞥过刚刚被她放下的果汁，拿起来，灌下去。味蕾早已分不清果汁或是酒精的味道。
他承认他有些醉了。
他早就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
类似于下定什么决心，他将空了的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叮咚声跟着心脏跳动一起尘埃落定。站起来的时候椅子自然而然地被他的力量带着往后滑去，声音不大，却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他突然想起自己才是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角。
“你醉了。”江波涛叹了一口气，伸出去打算扶他一把，被他轻轻挥手打开了。
他自然少言寡语，江波涛自然也心知肚明，两个人同时看向苏沐橙的方向，一个咬着牙，一个叹着气。
“今天是你的生日……”
江波涛没能拉住他，周泽楷是枪王，是一枪穿云，多数的时候他勇往直前，是比起黄少天来说差不到哪里去的机会主义者；少数的时候他是个愣头青，说一不二，心下认定的人或事就算撞破了南墙也没个结局。
对于苏沐橙，周泽楷是这样的。
江波涛习惯了观察，他想在周泽楷抓起苏沐橙的手腕不管她的挣扎强行拉着她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很多人都秉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叶修拦住了想要追出去的陈果和唐柔，那个被称为教科书的男人的情商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摇着着头，表情称不上多少变化。而他拉住了他身边开始喋喋不休的黄少天，在江波涛看来，不管这份感情已经被搬上了多少次台面，黄少天永远都是最能找到新鲜感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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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米。
本来可以更近，但是苏沐橙推开了他，并且甩开了他的手。而他本来可以不畏强权抓紧她不放咄咄逼人，却总是可以因为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前功尽弃。
还是在游戏中好，他心想，至少不需要正面对着这个女孩子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知道她在生气，生他的气，在比赛场上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她除了带着笑将对手炮轰外还有过另外的什么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带着零星的笑意，而现在依然如此，可是却看得见抓不着，像是清晨很快便会消散的雾，跟着两三点星光消弭殆尽了。
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她的。夜晚天台的风有些冷，在指尖和指尖之间形成强烈对流，他瑟缩了回来。
“你喝醉了。”苏沐橙意识到了他的举动，皱了皱眉，绕开他，尽量保持了一个朋友之间合适的距离。
“嗯。”他垂下头，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因为醉酒摇摇晃晃，最后只能依靠栏杆让自己稳住身体。
她走进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扶他。在接触到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热量之后她也退缩了，退了好几步，想要说的话在微微张开又合上的嘴边溜走，最终变成一场无疾而终的尝试。
几乎是带着决绝的，她转身。
“……不要再这样了。”
“你说……”可是她还是很快就转过身来，带着满心期待，一半的问句还堵在喉咙里，她的鼻腔就剧烈地开始充斥红酒的味道。她想是因为她和他一样不会喝酒，不会的程度可能还更胜一筹，所以就算单单闻到酒精的味道也像是被灌醉了一样。
不然她又是为了什么不推开他呢？
她没有理由不去推开他不是吗？
是因为他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将所有的重量交付于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听见他之前的喃喃自语是“不要走”的重复？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漫天扑就的星辰宛如她小时候跟着哥哥一起抓过的萤火虫？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就是他……？
“如果让你为难了的话……”他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双手落在她的腰际，很快因为她的默认接受加深了这个本可以不存在的拥抱。
0米。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他的呼吸轻浅地落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带着小动物般的呜咽:“如果你不喜欢我喜欢你，忘了好不好？”
“不要不理我。”
“不要不理我……”
“你不能不理我……”
他一连说了三遍，声势却一次比一次弱，直到最后他抓起她的手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这里痛。”他说。
她感受到了冷风过后脖子的冰凉，那边冰凉一直从脖子蔓延到心脏最后让她的胃也开始纠结一片，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光了——
那个总是薄淡寡言，却比谁都还要来的容易受伤的大男孩哭了。
她开始手足无措，只能重复着“周泽楷你喝醉了”，说给他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因为她的目的本不该如此。如果按照她原来的步调，她早已撇开他放任不管，从此他是火焰而她是海水，除却游戏两不相干。
而如今在她有些着急地抬起手拍着他的背打算安抚他的时候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任由他将眼泪混合着酒精风干。
有些东西不想去承认所以压在心底随他慢慢发酵，但是叶修说的对，所有东西都可以隐藏，只有一样东西不可以，那就是“爱情”。
她很想抬起他的头踮起脚去吻吻他，而现实她确实也这么干了。
她说过她可能是醉了，因为自从见到这个男孩子的第一眼起，她就没有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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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在拒绝他。
他并不是白痴，他知道是为什么。
江波涛曾经和他说过，联盟中商业价值最高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弊大于利。
“我就和你这么说吧，队长。”他隐约记得江波涛是这么开了一个头的，他的这位副队长做事严密又机警，说话也条理清晰，他一般很信任他:“你知道你现在的粉丝群体吗？70%左右都是女性，代言的产品除了游戏福利向最多的是面对女性群体的，巧克力，奶茶，甜筒，又或者是手表等奢侈品，她们可能折服你的游戏技术含量，但不得不说你那张脸的确让人想入非非，你要知道，有些粉丝总是偏激，苏沐橙那边也一样。”
“粉丝……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听到江波涛一字一顿地回答。
很显然苏沐橙比他对这样一个道理明白的多，她从来不是那种会完全被情感所支配的女孩子，她冷静又理智，一如站在一叶之秋身边完美策应的沐雨橙风，摆事实讲道理，拒绝理由几乎和江波涛说的如出一辙，最后小规模地沉默，告诉他现在谈恋爱并不理智。
在热爱上电竞后他曾以为唯电竞无谓，直到遇到苏沐橙他才发现世界上有比游戏更加值得爱的东西。
他知道“热爱”这种东西不能一分为二，在电竞场上更是。可是当她眉眼轻展，一挥手就带走他的注意力，他就明白过来什么叫做“现在谈恋爱并不理智”。
他会手下留情，对他的对手，这实在愚不可及。
“那什么时候可以喜欢？”他在一场比赛的开始前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大概是被走在她前面的叶修听到了，他感受到对方向他投来的揶揄目光。
她笑了笑，一直都站在叶修的同一战线。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吵闹着要玩具的孩子，他想他不喜欢她的这种眼神，里面参半着永远都是前辈对待后辈的宽容大度。
“别闹了小周。”
“……什么时候可以？”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侵略性，她显现出一丝疑惑来，但很快晃过了神，走前一步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的叶修打断，他的嘴角含笑，有些事情他永远可以做到势在必得:“这场对兴欣的比赛，如果你们轮回赢了的话。”
他感受到苏沐橙奇怪的视线，他说不清那里面蕴藏了什么，又是这种感觉，她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总让他感觉她远在天边。
“我很期待这场比赛。”她最后还是笑了。
苏沐橙永远在竞技场上变得神勇无比，炮火在他的身边集中，和她的队友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
轮回对兴欣，客场不利，惜败。不过他想他是早就输了，在他先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输的五体投地。
谣言总是比起胜负更让电竞娱乐圈关注，一场比赛下来，比赛只是占到了一个小版面，而长篇大论带上封面都是他们两个的暧昧不清。
而江波涛和苏沐橙永远都是对的，当他收到装着死老鼠的快递的时候，他无端想起了他们撇开“感情”回归“理智”的原因所在。
也就是知道他收到粉丝们无理“礼物”的那一刻起，她开始变得冷漠。
无事生非，一时间有了光年之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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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在房间里周游了一段时间，恍恍惚惚他感觉自己还在梦里，他梦到那个女孩子决绝的转身决绝地离开却笑着对他说只要赢了就能和她在一起。
在梦里他总是输，而她在烟尘中拿着枪炮如同一朵玫瑰傲然绽放。
他尝试着动了一下，但是莫名其妙的舒适感让他呻吟出声，虽然作为男生正常的生理现象总是在早上让他无所适从，但这一次显然不太一样。
他感受到不属于他的温热，同时也看到了将被子整个盖在身上只露出稍许发丝的那个女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尝试着去回忆——
他喝醉了。她好像吻了他……也许是他吻她，那种情况谁说的清呢？
后来的事情模模糊糊却一发不可收拾，他喝醉了，她带着他回到了他的酒店房间，她也许要走，是他拉住了她……
但是他知道，她这次没有拒绝，尽管他喝醉了。
他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他不想出去，他想动一动，所以他扳过了她的身子。她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因为长时间蒙着被子，脸颊通红。
他抱着她，再次动了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
她早就醒了，他知道，所以他笑了。
“喂我疼你笑什么！”
“对不起前辈，我就是在想……”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前辈在赛场上那样一个人……”他将脸埋到她的锁骨之间，轻轻舔了舔，她没有拒绝就是对他最好的迎合:“前辈这样的人，居然会在床上喊疼。”
“那这次……是我赢了……对不对？”
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和昨晚那样，她扬起脖子，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
他想，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Fin.
完成任务，先抑后扬先苦后甜！
